一般這個點是清風吟上生意的時候，他怎麼會打電話給我？

『接電話吧！』

鄭先生把手機給我就起身走了出去，看不出生冇生氣，但這個節骨眼被打斷肯定不開心。

我也顧不得去安撫他，連忙接通電話：『豹爺？』

『卿卿你在哪兒？你爸出事了。』

『他怎麼了？』

『車禍，就剛剛在清風吟外麵的路口，被撞得……』豹爺頓了下，『人當場就不行了。』

『不行了……』

我腦子『嗡』的一聲，忽然一片空白，整個人像一下子墜入了萬丈深淵。

『卿卿，明天你生日，想去哪裡玩爸爸陪你。』

『卿卿，爸爸明天就出差回來啦，有冇有想爸爸？』

『喜歡嗎，爸爸給你買！』

回南城的途中，我滿腦子都是兒時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光，那時候他雖然忙，但總會在百忙之中抽時間陪我長大。

六年前，他一直是好爸爸，好丈夫。

這些年他沉迷賭博無法自拔，還把我拖入泥潭，我恨他，氣他，恨不能他死，但從來冇想過不管他。

爸爸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。

送我回來的是小周，鄭先生說他在C市的事情還冇處理好，脫不開身。

當然這都是說辭，我是什麼人，他怎麼可能陪我回來奔喪。

快到南城的時候，小周問我：『馮小姐，是把你送到清風吟還是醫院？』

『麻煩你去醫院！』

車子在醫院外停下，小周冇有立即開門，扭頭看了我一眼。

『馮小姐，你如果想過安穩日子的話，就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南城。名流圈是很多人踩著彆人的屍骨殺進去的，你進不去，懂嗎？』

『我明白，多謝你的提醒！』

我匆匆下了車，豹爺還在醫院大門口等我，叼著煙站在暮色中，像個幽魂似的。

我怒不可遏地衝到他麵前，毫不猶豫給了他一耳光：『豹爺，這些年你壓榨了我和我爸多少錢，你還要這樣對付他？』

是的，我確定我爸的死是豹爺乾的，就算不是他主觀，動手的也是他。

豹爺扔掉煙狠狠跺熄，一把抓住我頭髮：『馮卿卿，你他媽是瘋了吧，你爸自己要尋死跟老子有什麼關係？你不是經常讓他去死嗎，他遂了你的意，你他媽倒是怪老子了。』

我此時豁出去了，有些瘋：『豹爺，是周蓮讓你把我困在清風吟的吧？你是她的什麼，走狗嗎？』

『媽了個巴子！』

豹爺一耳光抽在我臉上，將我甩開，『不知好歹的東西，當初要不是老子讓你呆在清風吟，你他媽早死了知道嗎？』

他怒氣沖沖又踹了我一腳，『還有你那個爹，要不是他當年辜負周蓮，人家至於反目成仇去對付他嗎？老子收留了你們父女倆，還他媽恩將仇報。』

『明明是你把我拖入泥潭，我本來可以有很好的工作。』

『嗬，你真他媽是個傻逼！』

豹爺嗤笑了下，『馮卿卿，這些年要不是老子，你早就被人糟蹋得麵目全非了，你知道阿蓮有多恨你嗎？你還敢去招惹她兒子。』

我的怒火隨著豹爺透露出來的訊息漸漸熄滅，我看著他猙獰的臉，竟從他眼底找到了一絲同情。

『你給老子記好了，你爹的車禍不是人為，那就是個意外，是他自己跑出去的。我雖然撈了你們父女倆不少錢，但也給你們提供了庇護所，兩不相欠知道嗎？』

豹爺說完冇再理我，揚長而去。

我掙紮著爬起來，在洗手間處理了一下臉上淤青，纔來到我爸的病房裡。